Philhellene

最近对比了下《阿尔喀比亚德前篇》和《会饮》,两篇中,亚西比德和苏格拉底的角色关系出现了很有意思的调换。(书名还是用的正式中译名,但行文中人名还是写亚西比德,毕竟少两个字)


《会饮》发生在前416年,阿伽通的悲剧在这一年的酒神节获头奖,庆祝的酒宴正是对话发生的背景。在这一年,亚西比德已经深度参与雅典政治,又凭借在奥运会中胜出,一时风光无二。但就在第二年,也就是前415年,亚西比德力促的西西里远征成行,而他自己却深陷毁坏赫尔墨斯神像的指控,最终反出雅典,失去了亚西比德的雅典海军最终也在西西里遭遇灭顶之灾。


《阿尔喀比亚德前篇》的时间比这早得多,此时亚西比德尚未成年,而且他刚刚才与苏格拉底相识。这一篇中的苏亚关系,跟《会饮》所呈现的完全掉了个方向。


前者当中,亚西比德是那个失落的、被辜负的恋人;而在后者里面,苏格拉底似乎才是那个更失落的人。两个人在不同的场合都在向对方表明,你伤了我的心。相似的地方也有。前者当中,被辜负的亚西比德试图唤起苏格拉底的羞愧,令他改变,虽然他的意图没有实现。而在后者里,屡屡表达失望的苏格拉底也是试图令亚西比德做出改变,而在文本的最后,他似乎是成功了,因为亚西比德同意成为他的情人。


在这里也许会发现一种扮演深情,他们两个人都在不同的场合向对方表示:你需要我的爱。《前篇》里的苏格拉底指责亚西比德不够爱自身,于是也降低了这份爱的“质量”。而《会饮》里的亚西比德对苏格拉底说的同样是,你辜负了我的和你自身的爱,虽然苏格拉底拒不承认。纵观柏拉图对话录和色诺芬对话录,苏格拉底并没有跟其他人用这种方式说话,在跟同为美少年的斐德诺、斐多、卡里米德斯交谈时,苏格拉底会说他爱他们,但不会指责他们不够爱自己。


《前篇》里的苏格拉底称呼亚西比德“最好的人”,“最卓越的人”,“最高贵的人”,为什么?为什么亚西比德对于苏格拉底如此不同? 荷尔德林也提出过类似的问题:


神圣的苏格拉底啊,为何你总是崇拜

这位青年?难道你不知道更伟大的?

为何你的双眼仰望着他,

带着爱意仿佛望着诸神?


如此伟大的哲学家,沉迷亚西比德就单单是看脸吗?荷尔德林表示不理解。当然我觉得看脸是一个十足有说服力的理由,荷尔德林最后自问自答那几句诗基本意思也是苏格拉底看脸:


思想最深刻者,热爱生机盎然,

深谙世故者,懂得青春至高,

智慧者最终往往喜爱美的事物。


但实际上,不管看脸多么有说服力,对于苏亚来说这个理由都完全无法独立成立。对美的渴望是一种typical希腊情欲叙事,但在柏拉图笔下的苏亚里,这只是一个起步,超越了情欲叙事的是对于卓越的期许,是苏格拉底对于亚西比德不同寻常的期许。请爱我,因为通过爱我,你可以成为更好的人——这就是《前篇》中苏对亚所说的核心。


提一嘴,阿尔喀比亚德前篇和后篇的真伪存在争议,这个问题复杂,此处不赘述了。相比而言,《前篇》为真的可能性比《后篇》要大,我也更偏向这个观点,后面要详谈的也是《前篇》。


《前篇》发生的背景,在其他柏拉图对话录里也通过亚西比德之口描述过,大概就是亚西比德自幼凭借美貌成名,在雅典城中追求者无数,但亚西比德根本看不上这些人,还打跑过一些追求者,但是他一直记得总是默默在他身边的苏格拉底,他以为苏格拉底会来接近他,会来讨好他向他求爱,但是苏格拉底没有,这让他很不忿。而在他身边追求者星散的时候,苏格拉底终于来找他了。于是就有了《前篇》的这段开场白:


苏格拉底:克莱尼亚斯之子,依我看你一定会觉得奇怪,因为我本来是你第一个情人,当时你还有很多情人,常常缠着你和你谈话。现在他们都已不再做你的情人了,我却成了唯一一个对你不离不弃的,而且多年来我都一言不发……我已经大体上考察了你的那些情人们:尽管他们人数不少而且神气活现的,但你的神气远远超过了他们,于是个个都跑掉了。让我来细说一下为什么你的神气高于他们,你宣称在任何事物上都不需要任何人,因为你现在拥有的已很丰富,看起来,从身体到灵魂,你都无所欠缺。

(接着苏老师开始列举,样貌、家族、朋友、财产,亚西比德什么都不缺。)

因此我很理解你会奇怪,为什么我不想放弃对你的爱,以及当其他人躲开后,我留下来是抱了什么样的期望。


亚西比德则回问:“你总是以一种古怪的关心来烦我,究竟是抱了什么样的企图和希望?我的确弄不清你究竟在搞什么把戏。”


苏格拉底:“亚西比德,如果我看到你贪恋并且想要享受生活直到终老,那我现在就离开,如果那样,我早就收回我的爱了。

(然后苏老师开始侃侃而谈他心中亚西比德是一个怎样的人,俗称画饼)

你首先要相信,如果你一旦能信步来到雅典的公共集会(注:指成年),你会向雅典人指明,你比伯里克利或其他曾经活过的人,更值得去尊敬,证明这点后你将拥有城邦里最大的权力。如果你在这里权势最强大,那么同样也会成为希腊其他地方、以及希腊之外所有和我们生活在同一大陆上的蛮族中最强大的人。……这就是你的愿望,我了解得很清楚,你知道我说的是真的,所以我敢说你会这样回答,好的,苏格拉底,你说这些到底要干嘛?哦,亲爱的亚西比德,克莱尼亚斯和德鲁马珂斯之子,我这就告诉你,因为没有我你所有的愿望都难于实现:我认为对于你的事务和你本身我有巨大的能力,我想长久以来正是因为这个,神才阻止我和你说话。


亚西比德先是说我信你个鬼,然后反驳:“如果我真的想要你说的那么多,我为什么只有通过你,没你就实现不了呢?你能告诉我吗?” 苏老师便开始数亚西比德学过哪些不像样的东西,比如晚上离开学校后在街上游逛喝酒压马路(这些事迹应该在雅典流传颇广,浪子形象深入人心,所以在毁坏神像案中成为了对亚西比德极为不利的证据)。反正,没学个什么名堂,苏老师说,亚西比德你这个小伙子最应该学习的是正义和不正义。


然而讲了半天,孺子不可教,亚西比德仍然是我信你个鬼的态度,啊嘞,我不懂正义,雅典人也不懂嘛,我的水平还高一些,我很快就可以参与城邦事务、并且肯定优于竞争者。这个时候苏老师放出了大杀器。


苏格拉底:我为你和我对你付出的爱感到悲哀。

亚西比德:?

苏格拉底:因为你认为配得上和你竞争的竟是这里这些人。


“这里这些人”就是雅典人,而亚西比德应该去竞争的,是斯巴达人,是波斯人。苏老师觉得雅典人太拉胯,亚西比德跟这些人比实在是辱没自己的资质。亚西比德再次烦恼:那我应该怎么做呢?而苏老师给出的答案是,你要关心你自己。


苏格拉底:哦,亚西比德,对于你的出身或教养或接受的训导,可以说没有人会关心,除非他恰好是你的情人。【aka. 我自己】

如果有人和君王的母亲(她是薛西斯的妻子)说,德鲁马珂斯之子想要和您的儿子作对……我想她一定会很惊讶并且疑问,那么这小伙子凭借什么啊?如果我们说,他凭借的是美貌、身高、出身、财富和天资,她会以为我们疯了。…… 哦,有福气的人啊,听听我的和德尔斐神谕的劝告吧,认识你自己。因为这些人才是我们的敌手,而非你以为的那些;我们没有其他可以胜出的,如果不靠用心和技巧的话,如果你落后了,你的名誉也会在希腊人和野蛮人中受损,然而在我看来你热望这个名誉,比任何人对任何事的热望都要厉害。


这下,苏格拉底真正说服亚西比德了,被抓到痛点的亚西比德终于说:“哪些是真该用心的呢?哦,苏格拉底,你能引导我吗?我觉得你讲的一切都很像真的。” 


然后以下是一段相声——

苏格拉底:我的保护人比你的保护人伯里克利更优秀更智慧。

亚西比德:他是谁啊,苏格拉底?

苏格拉底:亚西比德,是神啊。

亚西比德:哦,苏格拉底,你真好笑。【我觉得亚西比德的回答太正常了==】


不过,在接二连三的反问(忽悠)下,亚西比德终于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亚西比德:凭诸神说,哦,苏格拉底,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担心自己过去都不知不觉地陷于这种可耻的境地。

于是,苏格拉底说:你不是要关心属于自己的事物,而是关心你自己。……我们不是要让任何属于我们的事物更好,而是让我们自己更好。……苏格拉底说出话语来与亚西比德交谈,看起来似乎是对着亚西比德说了那些话,那我却不是对着你的脸,实际上是对着你的灵魂。

这种“让自己更好”的方式,就是让灵魂更好。


与“教导”同时发生的,就是表白的时刻。抽出情欲关系来看,这也符合整体的哲学架构:真正的教育源于从身体而生的爱欲。如果亚西比德希求的是教导,那么作为教师的苏格拉底就会希望自己被爱。


苏格拉底:如果有人变成了亚西比德这个躯体的情人,他爱的便不是亚西比德,而是属于亚西比德的某些东西。

天真的亚西比德,此时还不明白这番话将来会给他带来多少烦恼,这会儿还在傻傻回答,“你说的对”。

苏格拉底:那些热爱你身体的人,当你青春之花的盛开时节一过,就都会离开吧?

亚西比德:显然。

苏格拉底:那么我会说,那些爱恋你灵魂的人不会离开,会一直伴它变得更好。

亚西比德:看起来是。

苏格拉底:我是不会离开的,即便你青春不在,其他人早已远离。

亚西比德:哦,苏格拉底,最好这样,你不要离开。

苏格拉底:那么你就要努力变成最美好的。

亚西比德:我会努力的。

苏格拉底:这是你所拥有的:看来过去没有人成为克莱尼亚斯之子亚西比德的情人,除了唯一一个,即索福尼斯库斯和凡娜赫苔之子苏格拉底。

亚西比德:正是。

苏格拉底:你以前不是说,如果我不曾找你,你就会先来找我,并且想弄明白为什么单单只有我留下来吗?

亚西比德:是那样的。

苏格拉底:原因就是,我是你唯一的情人,而其他人都是你的所有物的情人,它们(你的所有物)已凋零,但你自身才刚刚绽放。


《前篇》的结尾就是这样,苏格拉底成为了亚西比德的情人,而亚西比德也同意接受他的教导。似乎happy ending,除了最后苏老师不详的预言:“只要雅典民众还没有宠坏你,而你也没有变得卑劣,我就不会离开你。我最担心的就是你因为成为了大家贪恋的人而被宠坏了。……我不是不相信自己,也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担心城邦的力量比你我更强大。” 


柏拉图和色诺芬所记述的苏亚交际都在他出逃之前,至于亚西比德重归雅典之后有没有再见到苏格拉底,不得而知。我觉得这是个很难设想的情况。在苏格拉底心中,亚西比德到底会有多卑劣?或者只是被宠坏了?甚至都不是,他只是无法抵抗那种强于自身的力量。《前篇》非常直接和清晰地展现了苏格拉底对于亚西比德的期望,他所看重亚西比德的,正是一种非常古老和贵族的价值观,也就是对于卓越的追求。而大概除了苏格拉底,此前也没有人直击过亚西比德内心深处的渴望。亚西比德的父系和母系都有十分高贵的出身(论家世大概只有柏拉图本人才可以匹敌),高贵意味着卓越,arete,意味着个人荣誉本身至高无上。


在伊利亚特和奥德赛里面,arete都是出现频率最高的词汇,代表着人物行事的底层逻辑。这种贵族文化其实距离今天真的非常遥远,无论对于现代西方人还是现代东方人,伊利亚特的主角都是在价值观念上最无法亲近的一个。可能正因为此,布克哈特才会说“理解阿喀琉斯的愤怒处于理解古典希腊价值观念的核心”。因为理解阿喀琉斯的愤怒意味着同时去接受希腊人不断暴尸荒野、被飞鸟走兽吞食的场景,意味着接受他再次披挂上阵时那种冰冷的恐怖。


这就是《蛙》里所展现的两种态度。阿里斯托芬让悲剧诗人们在台上讨论雅典人是否应该迎回亚西比德,台上的“欧里庇得斯”说,像亚西比德这种公民,他如此深重地伤害祖国,满心私利,根本无心城邦,他只会给雅典人带来灾难。但是,更为古朴的“埃斯库罗斯”会说,如果你养了一头狮子,那就要迁就它的脾气。“小狮子”曾是雅典人给亚西比德的昵称,因他是伯里克利养育的优秀年轻人。不过伯里克利终究没有养出一位标准的民主社会政客,民主制下的议会政治与这种古典勇武有多么不协调,在亚西比德这个人身上实在暴露无遗。


这就不得不提及苏格拉底审判时被控的一项重罪,败坏青年。这主要指的就是亚西比德。按照波吕克拉底的说法,亚西比德在和苏格拉底交游后“成为了最为危害城邦的人”,他成为了“民主政治中最放纵、最傲慢、最强横的人”。在《前篇》和《后篇》这两篇直接记录苏亚对话的文字里(无论它们是否都出自柏拉图之手),得出这样的结论固然太粗暴了,但苏格拉底确实表现出对当时的雅典政治不屑,也确实欣赏亚西比德的个人野心,甚至,亚西比德对于卓越的“热望”正是他着迷于这个青年最重要的原因。


在《申辩》里,苏格拉底本人并没有直接回应对亚西比德的败坏,对此愤愤不平的是色诺芬。与柏拉图不同,色诺芬极其不喜欢亚西比德,他在《回忆苏格拉底》当中为恩师辩护道:如果诸神让亚西比德在一辈子过苏格拉底那样的生活或死亡之间做一个抉择的话,他会宁愿选择死亡,也不愿度过苏格拉底那样的生活的。亚西比德的行为居然成为了苏格拉底的入罪理由,这确实让色诺芬很难接受。


在苏氏门徒中,像色诺芬一样为苏格拉底辩护的不少,比如埃斯基涅(Aeschines)。他有过名言:“如果阿喀琉斯长得不像亚西比德,那阿喀琉斯一定说不上是俊美的。” 这句话被柏拉图记录了下来。而普鲁塔克也记述说,亚西比德刚去斯巴达的时候,斯巴达人也为他的美貌震撼,还说:“如果他不是阿喀琉斯的后代,那他一定就是阿喀琉斯本人”。埃斯基涅说,苏格拉底给亚西比德讲了地米斯托克利的轶事,说得亚西比德痛哭流涕,恳求苏格拉底教导自己,让自己成为一个跟地米斯托克利一样优秀的人。从历史来看,也许亚西比德从地米斯托克利身上学到的恐怕更多是跑路;当然这里埃斯基涅的意思是,苏格拉底通过一种爱的力量让亚西比德变得更优秀。这种写作策略恐怕也是苏门共同采取的,更加著名的有柏拉图的《会饮》(虽然会饮的首要写作目的并非是通过亚西比德来为苏格拉底辩护)。关于苏亚的叙事最初就诞生在为苏格拉底辩护的语境下,主要内容是讲述亚西比德怎样辜负苏格拉底的栽培,最后走向腐化堕落,其根本目的是首先为苏格拉底开罪。色诺芬和埃斯基涅就是个中典型,“老师是好人,还很爱学生,学生自己坏而已”,大概这意思。


虽然色诺芬很讨厌亚西比德,但他对亚西比德其人还是看得很准。很显然,亚西比德确实无法接受苏格拉底的教导,让他去区分正义和非正义,让他认真的去看清人身上的善好。其实在《前篇》里,他在政治上极端实用主义的态度就已经非常明显,尚未成年的他已经知道,我需要雅典人的支持,而雅典人“根本不在乎什么正义不正义”,整个希腊也没人在乎。柏拉图让苏格拉底主导了叙事,亚西比德没有获得犟嘴的机会,但从历史的轨迹来看,亚西比德从未改变过这种行事方式。


如果在最后的羊河决战之前,当一心求战的亚西比德被雅典海军拒之门外的时候,如果真的有一个色诺芬跑去那里问他,要不要回到雅典按照苏格拉底的指导生活、或者继续在这里选择死亡,亚西比德会怎么选?他悔改吗?


我想他也是不会的。这种反思性的假设本就不是通往卓越的道路。巴赫金将希腊人称为广场上的人,有几分道理。比起古希伯来文明,希腊人是如此的缺乏自省,他们不关心一个人内在性的成长,也不关心人经由内在成长走向更好的我。一个基督教英雄会经历那个命定般的时刻,扫罗变成保罗,圣朱利安发现自己的错误,他们的生活就此逆转。“你悔改吧”,这一片“新天新地”是内在性的成长。但一个希腊英雄不需要rite of passage。阿喀琉斯会悔改吗?俄瑞斯特斯会悔改吗?都不会的,他们死不悔改。


苏格拉底教授的自省并非是希腊传统意义上的节制(如德尔斐神谕所言),而是重新判定生活中的价值体系,为此尼采称他为伊甸园里的毒蛇。如果亚西比德是夏娃,那我只能说,他只是假装被诱惑了,或者他没有办法踏入苏格拉底为他描绘的新天新地。他拥有命定的卓越,因此无法反思自己的人生,他被雅典人欢呼的时刻,和惶惶如丧家之犬的时刻,都基于同样的理由,因为他是那个可以改变战争走向的人。这种卓越最后造就了历史的反讽,正因为他本人的重要,没有任何一方可以容忍他的存在。这个雅典最高贵和最美貌的青年,最后在异乡的黑夜里,被波斯刺客杀死在一个妓女怀中。这就是命运翻转的神奇伟力,卓越和糟污之间动人心魄的连接,这画面令人震撼。就像是黑帮片里,不可一世的大佬在某个阴沟里毫无意义地被干掉时,大概就是这种感觉。我想色诺芬确实理解到了,亚西比德无比清楚他无法不是他自己。他就是这样一个人,无法更好也无法更坏,他展示过了,历史上曾经活过这样一个雅典人,美貌、奢靡、放荡、目中无人、寡廉鲜耻、才华盖世,能够挽狂澜于既倒,也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在伯罗奔尼撒战争这段菜鸡互啄的传奇中,他是最精彩的一片尘埃。


《会饮》里的调情发生之时,亚西比德的命运还没有发生逆转,他耀眼地登场,有些轻佻地将自己头上的大花冠戴在了苏格拉底头顶。这是《会饮》中最动人的场景之一,而在《阿尔喀比亚德后篇》的末尾,伪作者call back了这个名场面,也让亚西比德为苏格拉底戴上了花冠,此时两人刚刚成为恋人,苏格拉底欣然应允:“好的,我接受这个礼物;我乐意看到自己接受任何你给予的礼物。我把你给我的花冠当作吉兆,我愿意因此而胜过你那些情人们。”

怎么说,对于亚西比德留名青史的男女通吃这件事,苏老师显然还是很在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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